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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箭在弦上

重地哼了一声,撇过头去,却是没有再说什么。他心里清楚,即便他自己现在修成了太神之身,但要言战胜戚战,以他的自负也不敢轻易说出这种话。

    独孤阎看了看青木绿,又看了看如来,略一沉思,道:“你们两个不要再说了,本座认为还是谨慎点好。梵天六大高手均非泛泛之辈,尤其是天刀戚战和魔皇韩一啸这两人,修为奇高,即便是本座和赵寒水也没有必胜的把握。至于妖皇赤月空、巫王烈震、战神卫青等人虽然比不上戚战和韩一啸,但这些人都是久负盛名的强者,别说是本座的势力,即便是与赵寒水合作,合我们两方之力也难有胜算,尔等切莫低估了他们。”

    如来本是心有不服,但见独孤阎发话,他也只得强压下心头的不满。

    独孤阎自然看穿了如来的心思,心里冷笑不已,青木绿跟了他这么多年了,其为人虽然有些冷淡寡言,但仍不失为一条光明磊落的好汉,向来是直言不讳,所以有时侯尽管顶撞于他,他也并不太介意。但如来才进来几天就开始争宠,对于他有引荐之恩的青木绿不但不思感激,反而处处显露出深沉的城府和夺权的野心,让独孤阎深为忌惮。

    不过独孤阎毕竟也是只老狐狸,看了如来一眼,不动声色地淡然道:“与赵寒水的合作之事你们就不必插手了,本座准备亲自跑一趟。你们下去好好休息,准备迎接明天的恶战。”

    当青木绿三人施礼告退时,独孤阎在原地沉吟了片刻,忽然又说道:“呃,青木护法,你留下,本座有话要说。”

    如来正要出门,闻言怔了一下,回首看了青木绿一眼,眼中怨毒之色闪过,冷哼一声,随即和桑羽消失在走廊上。

    青木绿关上石门,走到独孤阎对面,冷冷地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独孤阎并没有看着他,而是低头沉思了一会,然后才抬头说道:“青木护法,你可曾与戚战交过手?”

    青木绿微微一愣,随即点头道:“不错,属下曾和桑羽携手对付过戚战。”

    独孤阎瞳孔微缩,淡淡地道:“本座记得你们是惨败而归,桑羽还差点丢了性命,是不是?”

    青木绿低下了头,道:“属下无能。”

    独孤阎摆了摆手,道:“这也不能怪你们,戚战乃是梵天第一高手,以一把天刀纵横梵天达两万年之久,你们败在他手上并不是什么耻辱之事。”

    青木绿垂首不语。

    过了片刻,独孤阎才又问道:“你可曾见到过他那把天刀?”

    青木绿愕然抬头看了独孤阎一眼,见他也略显不安地看着自己,不由心中一动,他乃是何等聪明之人,转眼间已经揣摩到了独孤阎的心思,却仍是不动声色地道:“见过。”

    独孤阎眼睛一亮,上前两步道:“是什么样的?”

    青木绿没有马上回答,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往日那一战的情景又浮现在脑海里,似乎眼前又出现了那神奇眩目的金光,心中顿时一寒,原本就淡绿色的脸色此刻看上去更是青翠欲滴。过了半晌,他才做了个深呼吸,略微平静一下心情,淡淡地说了八个字:“天刀无形,无处不在。”

    此话若是听在别人耳里只怕尚要费上一番心思才能理解出其中的意思,但落在独孤阎这个与戚战同一级数的高手耳中自然立刻明白了这八个字的含义。

    “天刀无形,无处不在……”独孤阎颇有些失魂落魄地喃喃地反复念着,眼中的神光却越发的夺目,隐隐间杂着血红之色。

    青木绿静静地看着独孤阎,心里却回荡起戚战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脸上有痛苦之色。这么多年来,只有两个人能带给他如此强烈的震撼,一个是天刀戚战,另一个便是当年仙族的首领轩辕长风。现在两相比较起来,他突然发现戚战和轩辕长风这两大超卓高手并非同一类人,甚至可以说有天渊之别。虽然两人同为仙族中人,但轩辕长风霸道犀利,性烈如火,如一把擎天利剑,剑未出鞘,便让人感觉到不寒而栗;戚战清雅脱俗,气度超群,却能在不经意间给人自惭形秽的感觉。

    片刻后,他被独孤阎阴冷的笑声惊醒过来,愕然望去,只见独孤阎的双目不知何时已是血红一片,狭小的石室内弥漫着浓烈的妖气,那让人听之冰寒入骨的低笑正从那冰冷的青铜面具之下缓缓流出。

    “好!一个戚战,一个韩一啸,一仙,一魔,梵天能出这两大绝世高手,看来仍是气数未尽。”独孤阎在一阵阴笑过后,忽然恨恨地道。

    青木绿愣了一下,想了想道:“那依大人之见,明日之事……”

    独孤阎挥了挥手,断然道:“不,明日之战势在必行,你先去知会姜李两位供奉,本座要去会会赵寒水。”

    青木绿沉默了片刻,一言不发地走出了石室。

    ※※※

    一柱香后,湖心处的凉亭上,独孤阎和赵寒水对面而坐。

    赵寒水白衣赛雪,手中轻摇白骨扇,看着独孤阎微笑道:“独孤兄倒是越来越有雅兴了,竟然挑了这么个诗情画意的地方来商谈合作之事,赵某佩服。”

    独孤阎冷眼看了他一阵,象是没有听到他暗含讽刺的话,淡淡地道:“赵兄的伤势恢复得不错嘛。”

    赵寒水笑容依旧,道:“哪里哪里,托独孤兄的洪福,暂时还死不了。”

    独孤阎面色微变,冷哼一声。赵寒水的话中暗含奚落之意,他岂能听不出,只怪那日自己糊涂,一时竟被赵寒水瞒了过去,否则这姓赵的又怎会安然地坐在他对面谈笑风生。

    赵寒水见独孤阎吃了哑巴亏,心里暗爽,又道:“听闻独孤兄曾与戚战交过一手,似乎没能占到什么便宜。恕赵某多句话,这可不象独孤兄的风格啊。”

    独孤阎脸色再变,不过马上又平静下来,反唇相讥道:“赵兄不也是被韩一啸打得落荒而逃,如同丧家之犬吗,如此说来,赵兄的白骨扇莫非是纸糊的?”

    赵寒水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杀机,却仍是那副处乱不惊,风度翩翩的潇洒模样,闻言只是淡淡地笑道:“赵某的白骨扇是不是纸糊的独孤兄应该最清楚。”

    双方刚见面就一番唇枪舌箭,看来谁也没有占到便宜。

    知道这么下去准没个完的独孤阎自然是心有不耐,转移话题道:“我手下的人说赵兄似乎对你我两人合作攻打凌霄宫一事并无兴趣,不知可有此事?”

    赵寒水伸出另一只手来轻敲石桌,皮笑肉不笑地道:“不错,确有此事。”说完,见独孤阎的脸色沉了下去,又笑道:“独孤兄且莫误会,赵某并非不想与独孤兄合作,只是伤势尚未完全复原,到时怕拖了独孤兄的后腿。”

    独孤阎暗骂一声“老狐狸”,沉默了一会,当着赵寒水的面,也不知是故意,还是不经意的瞥了凉亭对面的光明神殿一眼,淡淡地道:“赵兄还真是沉得住气啊。”

    赵寒水也跟着看了一眼神殿,眼中隐有不安之色,却并没有说话,只是手指在石桌上敲得更急了。

    独孤阎看在眼里,心中冷笑,也故意沉默着不开口。

    过了半晌,赵寒水忽然将扇子一收,笑道:“既然独孤兄如此执意相邀,赵某虽然重伤在身,但也不能不给面子。”

    独孤阎似乎早知赵寒水会如此说,并没有感到意外,只是淡淡地道:“所以呢?”

    赵寒水故意蹙起眉头沉思了一会,才道:“只是有一件事尚需独孤兄帮忙。”

    独孤阎面现冷笑,不动声色地道:“既然是赵兄的事,独孤阎自当尽力而为。”

    赵寒水似是思虑良久,道:“是这样的,赵某听说独孤兄已迎公主回宫,赵某身为属下,想要前往拜见,不知独孤兄可否通融一下?”

    独孤阎眉头微皱,沉默了片刻,点头道:“赵兄的这番心意实在难得,只是公主尚未苏醒……当然,如果赵兄执意要拜见,本座又岂敢阻拦,请随本座来。”

    说完,独孤阎起身走下凉亭,朝大湖左侧走去。

    独孤阎走后,赵寒水看着独孤阎的背影一阵冷笑,随即展开手中的白骨扇,飘然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