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十五。

    宜:打扫,沐浴,求医,治病。

    忌:结婚,交易,开业,安葬。

    是《定西通览》一年一度发布的日子。

    丁、衡两州交界地,一处隐秘的院落。

    一只信鸽落在了屋脊上。

    “琉翡脚环,是公子的传信。”

    几个人闻声从屋内走出,将鸽子身上的信笺取下。

    “丁州边界五镇已沦为战区。草原狼骑来势凶猛,丁州府长贺友建率大军苦苦抵挡却依然节节败退。狼骑冲入集英镇中大肆屠杀,被两位镇民阻止。目前这两位隐世高手正在丁州官驿内修养,准备随时前往边界为镇守边境而战。另,由于定西边界局势持续恶化,江湖多为高手也已秘密抵达丁州。其中一位月下雪地练剑,端的是剑凌八面,为地剑宗强者无疑。其亦借我《定西通览》发行之机向天下剑客宣曰:“正所谓一人一剑算不得英雄,在这边界草原的战场之中看谁才是制霸问鼎的大剑豪,谁能摘取这地剑宗最强的名号!”

    《定西通览》

    定西王属地内发行量最大的刊物。

    每年三月十五日,各大酒家、客栈甚至连街边货郎的挑担里都会放着一沓。

    此通览不定价,全凭看官眼缘。

    好看了多赏几个子儿,不好看了白拿也没人说你。

    它的历史并不长,只有区区十来年的光景。

    通览分为上下两部分。上半部分说事,总结这一年来定西王下属五个州内的大事,要事,特事。下半部分讲人,细说这一年在定西王治下来了那些大人物,都闹出了些什么名堂。

    因此到了这一天,几乎所有人都会早早出门。三五成群的相约去买看新鲜出炉的《定西通览》。

    只不过今年的通览没有往年那么准时,大排场龙的队伍一直苦苦等到了亥时。

    今年的通览只有薄薄的一页半。

    一页说事,半页讲人。

    定西王府内。

    霍望的手中也拿着一份《定西通览》。

    从这份刊物第一天发行时他便甚为关注。

    毕竟讲的是他属地内的事和人,他也想看看通览内写的东西和自己的认知有无出入。虽说霍望一贯对其中的内容一笑置之,权当看个热闹罢了。但是今日的通览,却让他不得不严肃对待。

    “五州官府内除了越州州统赵辉瀚和他的两个州监徒弟以外,再没有什么用剑的高手。至于江湖中人……”

    霍望不是没有调查过《定西通览》的底细,但是查来查去只知道负责编辑发行的是一个叫琉光馆的松散组织。

    琉光馆行事隐秘,成员平时各有各的正经营生,只在二月末集结,用一个半月修订印刷。他们在定西五州都有活动的痕迹,馆内之人称馆主为公子。虽然定西之地不如东南腹地繁华富庶,可能被称得上公子儿子的没有上万也不下十千。

    久而久之,霍望便放任自流。

    昨日星阑剑的异动仍旧让他寝食难安,今日通览之中又说来了一位剑法通天彻地的高手约战天下剑客,这让霍望不明就里的同时心里也痒痒的。别看这位高高在上的定西王对那偎红倚翠之事不感兴趣,可剑与剑法就是他眼中的绝世美人。

    一石激起千层浪。

    随着《定西通览》中那位剑客宣言的流传,定西的江湖顿时变得动荡不已。

    特别是一些急于证明自己,闯出名号又不知分寸的年轻人更是快马加鞭、星夜兼程的赶往丁州。甚至一些早已不问世事的剑道泰斗也纷纷出山。想看看究竟是谁会有如此大的口气,想要一举问鼎天下地剑宗之尊。

    “公子,这样真的好吗?”

    “祥和盛世自然是安居乐业的佳期,但却并不是我需要的时机。自古乱世出豪杰,纵然我并不相当什么豪杰,但越乱我就越安稳。给这丁州拉上一张弥天大谎,虽会伤了这大好河山的锦绣,但却能换我二十年的太平。值得。”

    “公子还要隐忍二十年?”

    “这狼骑一日不灭,丁州便可一日得存。如若狼骑尽灭,那定西王对丁州自然是封无可封,赏无可赏。这般大利天下之事,怎么能做呢?希望狼王明耀争点气,就这般僵持下去才好。况且我原先觉得掌控了丁州府的府兵便能左右边关的风云,便是我出山的时机。现在看来大错特错……霍望并不是一介武夫。相反,他的心思可比那绣花针还细。”

    集英镇,祥腾酒家。

    刘睿影走进大厅顺瞬间禁不住恍了神。

    大厅里空空荡荡,不见饮酒作乐的人群。

    戏台上空空如也,不见字正腔圆的戏子。

    小二也百无聊赖的趴在账台上,看到刘睿影走进来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皮,并丝毫没有先前那般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