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大雅,我们便也典贵。你若大伪,我们也无法至善。”

    一名红袍客说道。

    “看来我是个大雅的人。”

    常忆山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当然是。”

    红袍客说道。

    “所以你们并不是来杀我的。”

    常忆山话锋一转。

    “你这人不但大雅,还很聪明!”

    一名红袍客说道。

    “所以你们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常忆山问道。

    “你。”

    一名红袍客说道。

    “我?”

    常忆山疑惑。

    他本以为这两人是对自己有所求。

    毕竟自己脑子里关于博古楼的隐秘不少,博古楼中自己不能去的地方也几乎没有。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红袍客竟然是想得到自己。

    “我一个大活人,却是如何得到?难不成你俩大男人要娶了我?”

    常忆山笑着说道。

    “我们当然没法娶了你,不过你想要嫁谁我们大红袍当然会帮你想办法,前提是你也成为我们的一员。”

    一名红袍客说道。

    他的另一只手从红袍里伸出来,手上托着一方叠的整整齐齐的红袍,看着常忆山说道。

    常忆山觉得这两红袍客简直不是人。

    或者说不是个正常人。

    自己明明是在嘲讽他二人,但这二人非但没有动怒,也没有被气笑,反而是一本正经的告诉自己‘想嫁人也可以,而且他们还会帮忙。’

    “我加入了有什么好处?”

    常忆山问道。

    “没有坏处。”

    红袍客说道。

    “那我不加入有什么坏处?”

    常忆山又问道。

    “坏处就是这金剑会刺进你的咽喉,刺破的你声带,而后挑断你颈椎的经脉。”

    红袍客说道。

    “所以这二人是你们杀的。”

    常忆山说道。

    “是。”

    红袍客回答道。

    “你们杀了他,我还能理解。虽然他只是个装裱师,但是他的武道修为也有了地宗境。他死了,既能显示你们的手段,还能对我造成不小的刺激。可是你们为何要杀了那位大字不识一个的门房?”

    常忆山问道。

    “因为他没有礼貌,而且过于急躁。我们喜欢像你这般温文尔雅,慢条斯理的人。”

    红袍客说道。

    常忆山点点头。

    他的确是如此。

    这两名红袍客也是如此。

    若他也没有礼貌,还很急躁的话,在这两名红袍客露出红袍的时候,自己便会出手了。

    若这两名红袍客都很急躁,想必早就联手攻来,用手里的金剑让自己不得不从了他俩。

    “你们这红袍是好,料子颜色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

    常忆山说道。

    “哪里不好?”

    两名红袍客异口同声的问道。

    “太单调……虽然很鲜艳,但是太过于单调了。”

    常忆山说道。

    这两名红袍客显然对自己身上的红袍异常在乎,听到常忆山这么说,尽皆面露不满。

    常忆山轻轻地把托着砚台的手撤了回来。

    之间那砚台在半空中悬着,开始滴溜溜的打转。

    砚台里有一层浅浅的墨汁,可是无论这砚台怎么转,却都没有一滴墨汁飞溅出来。

    “你这是何意?”

    一名红袍客提起了手中的金剑,露出戒备之状,他以为常忆山想要动手。

    “没什么,只是想让你这红袍变得丰富些。”

    常忆山说着伸手轻轻一拂。

    那红袍便悠然的飘起,继而在空中展开。

    “接了红袍,便是我大红袍之人!”

    红袍客说道

    “不要着急,我可还没有碰到你们的红袍。”

    常忆山说道。

    他一手引着红袍,用劲气操控着,在空中把它折叠又平整,平整再折叠。

    “的确是极好的料子!”

    常忆山自语道。

    他的另一只手伸出两指,看样子是要伸进那砚台中蘸取些墨汁。

    但是他的手指却在砚台的边缘停住了。

    常忆山沉思着,不知心里在谋划些什么。

    突然,他那二指托起砚台的底部,朝着空中的大红袍推去。

    砚台仍旧是不急不缓的旋转着,飞向大红袍的速度也是不急不缓。

    大红袍背后的那一名红袍客横剑当胸,已做好了临敌的准备。

    常忆山看到他的样子心中暗暗赞叹了一声。

    虽然这横剑当胸谁都会做。

    可是这当胸的剑高一寸,底一寸却都是讲究。

    另外,横剑并不是绝对的“横”。

    红袍客的剑虽然横在胸前,却是略微有些倾斜。

    金剑的剑尖朝上,剑尾朝下。

    无论自己这砚台攻向他的任何一侧,红袍客却是都能以最为精妙的出剑路径抵挡。

    单单是这么一比划,常忆山就觉得他不愧是能杀了自己那装裱师朋友的人。

    可惜的是,他想错了。

    常忆山的砚台并不是要攻向他,而是正正的拍在了那半空中的大红袍上。

    “你?!”

    二人看到常忆山竟然用墨汁玷污了在他们心中神圣异常的大红袍,却是都惊惧不已。

    站在常忆山另一侧的红袍客却是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愤,挥剑袭杀而至。

    一道金光腾起。

    竟是把整个跨院内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沾染上了一层金色。

    “刚才还说,自己不喜欢急躁的人。你这不也很是急躁吗?”

    常忆山说道。

    只见他的手上莫名多出了一根酸黄瓜。

    就是平日喂给阿黄吃的酸黄瓜。

    红袍客看到他手上拿着一根酸黄瓜也是颇为诧异。

    他不知道常忆山究竟要做什么。

    自己拿着金剑,可是他却手持一根酸黄瓜。

    剑与黄瓜。

    这怎么能有可比性?

    但红袍客已然出剑,却是无法撤招,只能鼓足了劲气,甚至不惜双手持剑。

    这已经不是剑招了。

    而是刀法的砍。

    常忆山看到这两人的金剑很窄,但却很厚。

    倒是也能经得起这样大力的劈砍。

    但当他看到常忆山用砚台在红袍上印出的东西时,手上却停住了。

    甚至不惜自损经脉,也要撤去剑上的劲气。

    这股已经磅礴到了极致的劲气突然又被收回体内,自然是在顺着他双臂的经脉寸寸炸裂。

    红袍客觉得心头一紧,脑袋一晕,只得咬紧牙关拼命抵抗。

    但还是涌出了一口鲜血,喷在了自己的红袍上。

    这鲜血的颜色与红袍几乎没有察觉。

    若是不仔细看,却是根本分辨不出来。

    常忆山把手中的酸黄瓜扔给他,说道:

    “血腥味不好受,吃两口压一压。”

    红袍客接住酸黄瓜,竟是毫不犹豫的咬了一口,大声的嚼着。

    吃相虽然并不雅观,可却也极为豪迈,倒还像个英雄。

    “好吃吗?”

    常忆山问道。

    红袍客兀自嚼着,并不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虽然很酸,但总比血腥味好多了。”

    常忆山这句话不知是说给谁听。

    因为他的声音确实太小太小。

    小到刮一阵风就能吹散了似的。

    可是现在并没有风,所以这两名红袍客还是听到了。

    那名吃着酸黄瓜的红袍客,看着半空中浮着的红袍突然笑了。

    “嘿嘿……哈哈哈哈!”

    先是窃笑,继而放声大笑。

    咧着嘴,也不顾口中尚未吞咽下去的酸黄瓜渣掉出来。

    大红袍背面的那命红袍客不管不顾这般发生了什么。

    他依旧是保持着先前横剑当胸的姿势。

    “吃东西的时候就不要说笑,不然和狗有什么区别?阿黄吃酸黄瓜的时候从来不叫的,不过他平时也不怎么叫。”

    常忆山说道。

    这名红袍客听闻后,竟然乖乖的闭起了嘴,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

    每一口都咬的很小,每一下都嚼的很慢。

    他低着头默默地吃着。

    常忆抬起胳膊,平平的举着。

    那砚台就好似收到了召唤一般,径直回来钻进了他的袖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