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知道。

    不该如此说别人的师傅。

    “你说得对。他的确不是位好郎中。我到现在也不清楚,他把脉抓药的手段到底有几分斤两。”

    霍望笑了笑说道。

    他对此早已释怀。

    毫不在意。

    “这酒……还不能喝?”

    楚阔看着已经沸腾的酒汤问道。

    “你想喝就喝。离我要喝的时候,还差了些火候。记得给我留一点就好。”

    霍望说道。

    “你为何要请我喝酒?”

    楚阔问道。

    他正要拿起酒壶的手也突然停住。

    “你终于问出来了……我以为凭你的性子会忽略这个问题。”

    霍望笑着说道。

    “好歹我也是用剑的。虽然没那么细腻,可是我也不傻。”

    楚阔撇了撇嘴说道。

    “既然你不傻,难道还猜不到我为何请你喝酒?”

    霍望朝前凑了凑,低声问道。

    “你有事需要我做。”

    楚阔说道。

    霍望点了点头。

    但随即又摆了摆手。

    “对,也不对。”

    “那就是这件事,对你我都有好处。而且你很有自信我一定会做。所以你才会请我喝酒。”

    楚阔说道。

    “你果然不傻。”

    霍望说道。

    楚阔没再说话。

    言尽于此。

    还是喝酒重要。

    也顾不上烫。

    拿起酒壶就喝了一大口。

    “既然要做事,就不能喝太多酒。”

    楚阔用袖子擦了擦嘴。

    站了起来。

    “这事,恐怕不喝酒还真做不成。”

    霍望思量了片刻说道。

    “却是为何?”

    楚阔不解。

    “因为上次你说要杀我时,就喝了很多酒。”

    霍望解释道。

    他又把那酒壶重新填满。

    “所以这次的事,还是杀人。因为你觉得我杀人前一定要喝不少酒,所以现在才让我多喝一些。”

    楚阔说道。

    “你是不是会把脑子里想的话全都说出来?”

    霍望忽然问道。

    “脑子里想的话不就是为了说出口吗?若是成天只憋在脑子里想,那岂不是疯子?”

    霍望说道。

    “疯子是说话不用脑子想。凡是用了脑子的,都不是疯子。你看着他疯,实则也是装的。”

    霍望说道。

    显然,他对此并不赞同。

    “疯子有两种。一种外疯子,一种内疯子。你说的是外疯子。”

    楚阔说道。

    这个词倒是新鲜的紧。

    起码霍望是第一次听说着和疯子还有内外之分。

    “这么论起来的话,你至少是外疯子。而我,是内疯子。”

    霍望终究是喝了一口酒。

    看来现在才到他说的火候。

    “本来人都不正常的。即便是不疯,也得有些癖好。癖好多了,久了,也就是一种疯。”

    楚阔说道。

    他也喝了一口。

    两人就这么一人一口的。

    把这酒壶里的酒分了个干净。

    待到最后一口酒进肚。霍望才站起身子。

    提着剑,朝大殿外走去。

    一路上楚阔仍然喋喋不休的问东问西。

    但霍望却再也没有一句回答。

    等两人再度说话时,

    便已到了这集英镇。

    “集英镇中有祥腾酒家。”

    霍望说道。

    “难不成你还想喝酒?”

    楚阔问道。

    “叫酒家,不一定就只能喝酒。”

    霍望说道。

    “既然叫了酒家,他的主要职责便是喝酒。”

    楚阔环抱着剑。

    言语间寸步不让。

    “集英镇再往西,就是草原王庭。”

    霍望说道。

    “我不知道。”

    楚阔说道。

    不光是草原王庭。

    就连这集英镇,还有祥腾酒家他都不知道。

    楚阔本就没来过集英镇。

    更没进过祥腾酒家。

    他如何会知道?

    “现在我说了,你岂不就知道了?”

    霍望说道。

    “现在我是知道了。但还是不知道你要让我做什么。”

    楚阔说道。

    “你不如问的再直接些。”

    霍望也走下了马车。

    “要如何才算得上直接?”

    楚阔问道。

    “直接问我杀谁,怎么杀,为什么杀。”

    霍望说道。

    “这几个问题,我现在是问的出来。但我却听不进去你的回答。”

    楚阔说道。

    霍望点了点头。

    “上车!”

    楚阔还未反应过来。

    就听到霍望吹了声哨子。

    那匹神驹便拉着马车一溜烟的奔进了集英镇里。

    楚阔若是反应再慢个三分。

    他就只能跟在马车后面吃土了。

    马车停在了祥腾客栈门前。

    客栈的门半开着。

    透过半掩的门。

    楚阔看到只有一位小二正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吱呀!”

    霍望推开了门。

    小二看到霍望走进来,眼睛一亮。

    随即心领神会的微微颔首。

    “两位客观是住店还是打尖?若是打尖的话,厨子还没起。怕是得再等等!”

    小二双手紧握,走上前来说道。

    “不吃菜。只需上几壶好酒。开一间上房。”

    霍望说道。

    小二听后道了句“得嘞!”

    就先带着二人上了楼。

    不一会儿,几壶酒香浓郁的酒,就摆在了房间的桌上。

    “现在能听的进去了吧?”

    霍望问道。

    “还差点火候。”

    楚阔挤眉弄眼的说道。

    却是学着霍望先前的语气。

    霍望举起一壶酒,和桌上随意的一壶碰了碰。

    随即一饮而尽。

    楚阔拿起霍望碰过的那壶酒。

    但他却喝的极慢。

    一口一口的咽了下去。

    “好酒……真纯!”

    楚阔砸了咂嘴说道。

    随即一手一壶。

    把桌上的剩下的酒壶全都喝空了。

    “火候到了?”

    霍望问道。

    “差不多了。”

    楚阔晃了晃空空的酒壶说道。

    “从这里一直往西走,就进了草原王庭的地盘。”

    霍望说道。

    “你刚才已经说过了。”

    楚阔有些不耐烦。

    他还是没有听到他想听到的回答。

    “重复一遍只是怕你忘了。”

    霍望看到他神色的异样,开口说道。

    “草原王庭的事。你在这住两天就都能清楚。我也不跟你多做解释。”

    霍望说道。

    “难不成,你是要让我杀草原王庭的人?”

    楚阔问道。

    “没错。”

    霍望点了点头。

    “若是我没有想错的话,这只对你有好处。对我有什么好处?”

    楚阔玩味的问道。

    “你杀了这个人,不仅能帮我个大忙,还能让你名扬天下。”

    霍望说道。

    “谁?”

    楚阔一听能让他名扬天下,顿时来了兴趣。

    “思枫。草原王庭吞月部的三部公,思枫。”

    霍望说道。

    ————————

    “爷爷,我还没有睡够!”

    一位小童跌跌撞撞的走着。

    看他的样子,似是下一刻就要倒地不起,大梦千年。

    “既然要出发,就得趁早。”

    一位老人说道。

    他扛着一柄钓竿。

    钓竿的尽头上挂着一柄短剑。

    “爷爷为何不用你那缩地成寸的本事?这样的话到那定西王府岂不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小童问道。

    “我想走路。”

    老人说道。

    “我平时也想……但今天着实是起的太早!”

    小童不满的晃了晃脑袋。

    “要不我背着你走?”

    老人问道。

    “那是算了吧……你说背我都是把我挂在那吊钩上。看着就像一条死鱼。我才不要……”

    小童说道。

    说完竟是快步走了起来。

    一鼓作气的领先了老人十几步。

    “你这般快走,到最后没了力气,还不是要被我挂在吊钩上?”

    老人说道。

    “那我就去抢一匹马!”

    小童顽劣的性子又起来了,不服气的说道。

    “你若能抢到也行。不过无论你骑马还是如何,我都要走路。”

    老人说道。

    小童有些诧异。

    他想不通为何一向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爷爷,今天竟是寸步不让。

    难道爷爷知道这一路上竟会有些什么玄机不成?

    不过即便是有玄机,也不是非要走路才能遇到。

    相比于被动的等待。

    小童这急脾气宁愿先到一步主动相寻。

    “因为有些人,是值得一步一步走过去见的。”

    老人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小童不再言语。

    爷爷都这般说了,他也不好再推三阻四。

    值得这般亦步亦趋的,跟在爷爷身侧。

    不过地上时不时出现的小虫和蚂蚁,倒是让他这一路不至于太过无聊。

    偶尔踢飞一块小石头。

    望着那石头落到看不见的远方。

    也算是一种解闷的方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