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从她的棺材铺开起来之后,矿上死的人的确是要比以前多了。

    但这却和老板娘无关。

    只是她的确是得到了不少好处。

    因为这里的棺材,一向都很值钱。

    甚至要比酒水吃食更加值钱。

    人总是把不知道的事情想得更严重一些。

    除非是穷的没有办法。

    否则再怎么样,都希望自己能躺进一口棺材的。

    谁又愿意被布袋一装,像个牲口般的被丢掉呢?

    这时候,老板娘却是想起了曾经那位卖葱油饼的老婆婆说的话。

    觉得自己是该找个伴了。

    中间的故事老板娘从来没有说过。

    只知道她的杂货铺和棺材铺关了有一个半月之久。

    再回来的时候,是和两个胖子一起回来的。

    一位就是在棚户区门口的那位胖乞丐。

    另一位就是他的丈夫。

    这位胖老板。

    老板娘结婚了。

    成了真正的的老板娘。

    因为大家都很自然的把这位胖子叫老板。

    她自然就被叫做老板娘。

    以她的姿色和自然是能找到更好的。

    但他却嫁给了一个在别人眼里最错误的选择。

    不过人这一辈子,要是总能把事情作对,岂不是太无聊了吗?

    做事要认真。

    做错要承认。

    只要认真错了,哪怕是错了,道一句对不起就好了。

    何况是这是自己的事,确是连一句对不起都能省了。

    说来也奇怪。

    自从老板娘结婚之后了,有了这位胖老板。

    却是再也没人说这杂货铺还发死人财不吉利了。

    有时候人就是这么片面。

    甚至于用性别来区分一切。

    有些事女人做就不对。

    男人做,就能给他找出千万种理由,不对也对。

    男人可以喝酒,甚至可以找姑娘喝花酒。

    但女人却就不能多和别的男人说两句话。

    否则就是水性杨花,不守妇道。

    这些都是谁规定的?

    没人说得出来。

    但所有人就是这般根深蒂固的认为着。

    其实喝酒的女人不一定就是放荡。

    每日踏踏实实回家的男人,不一定又隐藏着何种邪念。

    就好像男人们总爱说,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

    其实很多男人自己的见识也不见得有多长。

    那些酒鬼,赌棍,不都是如此?

    容易对一件事上瘾的人,见识想必都长不了。

    虽然女人中也有喝酒的,也有赌钱的。

    但却极少有好酒嗜读的人。

    这难道不正是很多女人的见识眼光比男人大得多的缘故?

    女人喝酒是为了情愁。

    情愁一过,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端起酒杯。

    女人赌钱是为了发泄。

    不管盈亏,只要玩开心了就好。

    如此一比,男人的的气量倒未必就会大过女人。

    甚至还会比女人更加自私才是。

    当然,十年过去了。

    老板娘对这些非议,已然毫不在乎。

    既然做不做,大家都会这么认为。

    还不如干脆就按大家认为的去做。

    不然自己明明没做,却还背上了名头。

    这是一件多亏的事情!

    老板娘是个生意人。

    生意人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

    所以也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刘睿影喝完了杯中的酒。

    也听完了老板娘的故事。

    这故事对他而言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只是觉得,活着很容易。

    但想要让自己获得顺心,开心,却是一件极难极难的事情……

    他放下了酒杯,老板娘晃了晃桌上的酒壶。

    已经全都空了。

    老板娘起身去打酒。

    刘睿影让华浓陪自己到门口吹吹风。

    看着那些人在风沙中享受的模样。

    刘睿影觉得,是不是这里的风沙真的让人很舒服?

    他站在门口。

    风从侧面吹来。

    裹挟着黄土和小石块。

    把他面对风的那一侧脸颊,摩的有些发红。

    但这种感觉的确很美妙。

    风是暖的。

    而风裹挟的黄土和小石块,被太阳晒了一天后,却是比风还要暖。

    就好像在已是极为炎热的天气中,浴盆搬到太阳底下泡澡一样。

    只不过这里没有浴盆,也没有洗澡的热水。

    但若是水能沐浴,谁说风就不可以?

    同样都是无形无状,无孔不入的东西。

    若是水能用来泡澡,风也一定可以。

    想到这里,刘睿影竟是转过身来面对着风沙。

    他张了张嘴。

    似是要把这风沙像水一样喝下去一口。

    没想到却是被一个小石块卡入了喉咙,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师叔小心!”

    就在刘睿影咳嗽的时候。

    忽然起了一阵大风。

    风把杂货店屋顶上的石块瓦片都吹掉了不少。

    但就在这瓦片纷飞之时。

    一道寒光从屋脊后方飚射而出。

    这一刀寒光不是暗器。

    而是刀光。

    刘睿影听到华浓的提醒后,急忙回闪避。

    这道刀光堪堪落在他脚边。

    溢散的刀气,却是把他的靴子都划了一道裂缝。

    老板娘和胖老板听到了屋顶的响动,赶紧跑出来查看。

    但却看到刘睿影已经拔出了剑。

    两人便站在门口,没有再走出杂货店半步。

    而门口的那些仍在喝酒吹牛的苦工,在看到刘睿影闪开了这一刀后,却是又继续他们的话题。

    所有人都没有丝毫的慌乱。

    一切都好像时常会发生似的。

    刘睿影腾起身法,一跃而上了屋顶。

    他看到一个人,正好从屋顶的边缘一跃而下。

    “你是谁?!”

    刘睿影厉声问道。

    “没想到查缉司一位小小的省旗,也能有如此凌厉的身法!”

    此人说道。

    却是落在了杂货店的后院中。

    那间装满棺材的屋子前。

    这里是一片空地。

    刘睿影这才看清,此人紫衣蒙面。

    但方才那句话的声音,却仿佛是故意压低了嗓子说的。

    怕是被人听出什么端倪。

    普通人都觉得黑色是晚上最安全的颜色。

    其实不是。

    若是你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在夜晚里却是最为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仅仅次于白色。

    唯有这人身上穿的深紫色,才是夜晚最为荫蔽的颜色。

    看此人的打扮,刘睿影就知道是个行家。

    正当他也准备纵深一跃而下时。

    想不到这人却是又辟出了一刀。

    刀光如惊鸿般掠起。

    就连吹拂不停地大风也给这一道刀光让开了去路。

    刘睿影已经他踏出了半只脚悬在空中。

    这一刀当真是又快又险。

    不论是出刀的角度,还是时间。

    都计算的极为精妙。

    显然是想一刀就把刘睿影斩杀。

    不留下任何余地。

    可是刘如意还未离开屋顶的另一只脚,却骤然发力。

    猛地一蹬。

    整个身子便迎着刀光而去。

    如此只攻不守,以进为退的方式,着实惊住了那人。

    刘睿影凌空出剑。

    却是抵挡住了这一刀。

    然而此人扔不死心。

    当即手腕一抖,却是要再出一刀。

    可是他的时间已经不够了。

    刘睿影已经势如破竹般,袭杀至此人身前。

    此人忽然把手中的刀一掷,直冲着刘睿影的面门袭来。

    刘睿影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把自己手中的刀扔出。

    只得连忙挺剑格挡。

    就是这一瞬的功夫,却就是耽误了……

    让那人有了喘息的空挡。

    只见他连连后退了几步,和刘睿影重新拉开了距离。

    手腕一翻,却是又握住了一把刀。

    “省旗可不算小了,起码比你大!”

    刘睿影站定了身子说道。

    那人却并不言语。

    只是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哼。

    不过这一声冷哼停在刘睿影的耳朵里,却是有些怪异。

    因为这一声‘哼’,音调有些太高。

    不像是男人能发出的。

    难道此人竟是个女子不成?

    还未等刘睿影细想。

    头顶上屋檐上的几块瓦片却是掉落了下来。

    刘睿影朝旁侧躲闪了半步。

    那人却是趁机持刀佯攻,左手五指连弹,接连打出了十几道劲气,把刘睿影周身要害都笼罩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