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这些坛庭中人却是已经进入了震北王域。

    刘睿影把塘报打开递给月笛。

    月笛只看了一眼就放在了一旁。

    “这震北王域可是越来越热闹了……”

    月笛说道。

    本来震北王域算是天下五大王域中存在感最低的一个。

    可这次饷银被草原王庭的部公劫夺之后,却是接二连三的搅动了八方风雨。

    先是寒灯人在晋鹏的寿宴上现身。

    紧接着,却又是坛庭中人已经抵达了震北王域。

    这两件事虽然看似和饷银被劫夺没有任何关联。

    但实际上,背地里似乎有一条看不见的细线,将这一切都穿了起来。

    “你对坛庭可有了解?”

    月笛问道。

    “只是略有耳闻。”

    刘睿影说道。

    “略有耳闻就够了,对于坛庭,不需要知道太多。”

    月笛说道。

    “那本部为何会发来一封这样的塘报?难道坛庭中人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吗?”

    刘睿影问道。

    “应该只是告诫,让你小心行事。毕竟坛庭可是能让咱们擎中王都狼狈不已的存在。”

    月笛说道。

    刘睿影隐约记得,张学究似乎是和坛庭有些瓜葛。

    但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

    也不知道这怪老头儿是依旧在博古楼守着徒弟,还是已经回到了定西王城。

    亦或是和银星一起,双宿双飞,游戏人间。

    “坛庭中人是什么样子的?或者说有什么特质?”

    刘睿影问道。

    虽然张学究和坛庭有什么关联,他是记不清了。

    不过他却是记得第一次见到张学究时,他在集英镇的祥腾客栈中说的话。

    那就是每个地方的人都有某一种特质。

    凭借这些特质,就能够大体上分辨出一个人的来龙去脉,背景身份。

    “坛庭的人……”

    月笛欲言又止的说道。

    刘睿影很是诧异。

    心想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坛庭的人很难形容吗?”

    刘睿影问道。

    “是……因为我也没有见过坛庭中人究竟是什么样。他们行走人间的机会,却是比寒灯人现世的机会还要少。而每次出来,一定都是有要事在身。办完事情,绝不拖拉,立即返回。”

    月笛说道。

    “可是坛庭的的人也是人,也总得吃喝拉撒睡吧……只要吃饭睡觉,那就难免和人有交集,难道还能一直保持神秘不成?再说,这塘报上写的极为清楚!探听的人一露脸,就被我们查缉司的站楼发现了踪迹。”

    刘睿影说道。

    他却是觉得月笛有些言过其词。

    “因为这是坛庭中人想让我们看到的。中都查缉司的站楼以及特派查缉使遍布天下。我们能用这些站楼和人手来收集情报,坛庭中人也能把这些资源反向利用。”

    月笛说道。

    “反向利用?难道坛庭还能驱使我们中都查缉司不成”

    刘睿影问道。

    “我们与坛庭向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各做各的事情。他们这样也是为了告诉我们,坛庭中人入世了。你就理解成,这是一种打招呼的方式把。”

    月笛说道。

    “这方式倒是真够奇怪的……”

    刘睿影说道。

    “至于你先前说的那些种种,据说坛庭中人掌握了一种秘术。可在方寸之间容纳万物,须弥纳芥子。”

    月笛说道。

    “活人也能装进去?”

    刘睿影问道。

    “我也只是听说……知道的也不真切。我的意思是,如果他们愿意,就完全可以不漏任何痕迹在人间。”

    月笛说道。

    “坛庭究竟在哪?”

    刘睿影问道。

    “若是他们真的掌握了那种秘术,或许坛庭就在一个人口袋里,行囊中也不是不可能。”

    月笛笑着说道。

    很显然,她也没有把这个传言当做真的。

    只是言及坛庭的闲聊罢了。

    但刘睿影和月笛,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

    坛庭中人此刻却是和靖瑶一行坐在同一间屋子内。

    甚至还要将其带走审查。

    “如此说来,这坛庭中人岂不各个都是大侠?如此深藏不漏,做事却又一板一眼,真是难得……”

    刘睿影调侃道。

    三尺青锋在手,一剑泯恩仇恩仇。

    浊酒几壶醉了英雄冢,埋没了年少轻狂自傲。

    究竟什么是大侠,刘睿影也不知道。

    不过那些话本传奇里面说,大笑往往来也萧条,去也寂寥。

    却是一点都不清闲逍遥。

    这人间自古就是多情又多愁,无仇也生怨。

    在刘睿影的心目中,这大侠定然要满腔热血似火烧,但又有万种柔情人不知。

    怀中揣着乾坤落日与残霞。

    一出手,就能晴一片天。

    夕阳处醉卧,与月同眠。

    当星辰闪烁时,便又快马流年的,如白驹过隙般去抚平那沧桑离乱的人间

    其中何为对错何为清浊,只有人心自去辨。

    刘睿影也想当大侠。

    试问天下又有几个年轻人不愿意执剑走江湖?

    恩仇分明,一剑在手,就是他们最大底气和一章。

    而一颗心又如同手中的剑一般,刚正不阿,从不趋炎附会,更学不会低头弯腰。

    遇到不顺心的事,就用手中剑斩断一切烦琐计较,然后拂衣而去,深藏身名。

    与风酒相伴。

    听刀剑相交。

    从不会因时光太短而哀叹,也不会因日月且长所有仇。

    大侠究竟还有没有,谁都说不上。

    可是这般侠义之风骨,却如同一条河流。

    它流经了无数的繁华与淡漠。

    虽然这一路上都不曾与任何其他的流水相逢,但一路上的浮沉,却是让它更加厚重,宽广,深刻。

    云烟冲天思愁淡,叶落归根情不移。

    出剑即是朗日清明,悲喜尽在一轮明月。

    就算是人间的风霜催白了头,也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就好像这柄从来不曾离手的剑一样。

    大侠的头会白,血回流,但初心却绝不会遗忘。

    刘睿影第一次听到大侠这个词,却是老马倌对他说的。

    当时不知说起了什么,老马倌竟是指着自己的鼻子说:

    “大侠?我就是啊!”

    刘睿影当然是哈哈大笑而后嗤之以鼻。

    江湖血染墨,侠风千古传。

    仗剑之人纵马赶日月,追时辰。

    怎么会是老马倌这副邋遢的模样?

    不过老马倌告诉刘睿影说。

    大侠可不仅仅是在江湖上打抱不平。

    若那样就是大侠,街头的泼皮却是多的数不胜数。

    只要一个人能够做事光明磊落。

    谈笑时求同存异。

    与道同者志相合,不合者不苟合。

    临事无所畏惧,事后内心无垢。

    便也算是大侠。

    月笛听到刘睿影这般评价,却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在她眼里,刘睿影还是个孩子。

    尤其是男孩子,都有一个江湖武侠梦。

    即便身上穿着查缉司的省旗制服也不例外。

    不过有梦毕竟是好事。

    起码能让日子过起来有些盼头。

    “今晚你也住这?”

    刘睿影问道。

    “难不成你让我说道马鹏里?还是睡到后面吗的棺材铺里?”

    月笛瞥了一眼反问道。

    刘睿影很是尴尬的挠了挠头,准备把老板娘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