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浩以及中都查缉司报喜,其中的内涵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赵茗茗见刘睿影有些一筹莫展,心中却是欢喜。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时刻居安思危才是一个男人最该有的心态与品性。要是刘睿影因为邓鹏飞和毕翔宇的一番话便喜上眉梢,难以自持,反而证明他日后无甚大出息,也会迟早身陷漩涡中,支离破碎。不过依照刘睿影当下得表现,赵茗茗却是越来越觉得他完美!

    “二位谬赞了!身为中都查缉司中人,自是要扛起天下兴亡太平于肩头。在下位卑言轻,不敢说什么两脚踢翻尘世路,一肩担尽古今愁,只是尽所能的忠于职守罢了。”

    刘睿影颇为客气的说道。

    蒋琳琳带着两位侍女在厅后的房中收拾东西,但厅中对话她却支棱着耳朵,一字不漏的听着。看到邓鹏飞与毕翔宇对刘睿影的态度,她会心一笑,觉得自己着实没有看错人。刘睿影虽然现在只是个中都查缉司的省旗,但却已经立下这般大的功劳,闯出如此高的名声与威望。假以时日,就算是升中都查缉司掌司也不是遥不可及之事。

    邓鹏飞转身倒了一杯酒,和毕翔宇一道,跟刘睿影喝了一杯。随即将目光转向了他身边的赵茗茗与华浓二人身上。

    赵茗茗依旧是穿着在饭铺中的那身衣裙,好巧不巧的,也是一身白色。只不过和李韵相比,她的衣襟以及裙摆上,有些星星点点的暗红,那暗红不似染料,也绝迹不是什么绣花纹路。邓鹏飞是世家子弟,自是觉得有些奇怪,但便未多想。毕翔宇虽然早已利剑入鞘,马放南山,但依旧是个走南闯北的老江湖。他只看了一眼后,便知道赵茗茗衣衫上的点点斑驳是血迹,而且还是人血!

    一时间,他竟是有些激动。曾经身为武修,又行脚天下的那种久违感觉好似全都一股脑的回来了!

    再看赵茗茗面庞,却是与李韵相比不逞多让,反而更多了一层高贵。湿润的河风透过打开的窗子吹佛进来,此刻并没有到飘花的时间,但厅内依旧是满室盈香。

    河风吹动了赵茗茗身上的白衣,让那些个血迹的斑驳也变得若隐若现起来。她负手而立,就好像夏日绝峰上千载不变的积雪,一双眼眸则好似深夜草原上最亮的星光。

    这样一位美好的女子,着实不应该走进这画舫里来。因为这里的一切,都太过于俗气。千载不变的冰雪,就是冰雪,不需要任何温暖。深夜草原的星光,就是星光,不需要任何灯火。当然也没有任何温度能够与千载不变的冰雪所比拟。也没有任何灯火可以掩盖得住草原深夜的星光。

    这样一位美好的女子,就该身披霓裳羽衣,背后映着霞光。在漫天的夕阳与飞花中,飘然而下。最好还有一只红顶的白鹤,一只头角峥嵘的麋鹿,依依跟在旁侧。温柔的风,偶然将她的发丝吹起,但永远不至于凌乱。到了近前,她伸手轻轻一勾,手中便多出了一只酒杯。

    若是能喝上这杯酒哪怕一口,就算是让全天下的男人都以死为报想必没有人会不心甘情愿。毕翔宇不知道邓鹏飞对于赵茗茗是何种感觉,但他的心里就是这么想的。

    “这位是我的朋友,赵茗茗。他算是我的师侄,华浓!”

    刘睿影介绍道。

    说起华浓,刘睿影还是难掩心中的愧疚之情。所以介绍时,也不如说起赵茗茗那样干脆利落。

    “师侄?不知师承何人?”

    邓鹏飞诧异的问道。

    对于刘睿影,他也专门做了些了解。毕竟一个默默无闻的查缉司小吏,很快就拥有了如日中天的名声,任凭谁却是都忍不住要去打探一番。何况邓鹏飞家室惊人,其父和中都查缉司掌司卫启林还有不浅的矫情,想要知道一些关于刘睿影的情况,自是手到拈来。

    从他知道的信息中,刘睿影在此之前从未离开过查缉司,甚至从未走出过中都城半步。怎么这出去了一趟,却是就带了个师侄回来?如此颇为不同寻常的事情,当然就引起了邓鹏飞好奇。

    至于这师承何人何派,在五王之地也不什么避讳的事情。相反的,要若是摆了个好师傅,入了门大势力,常人天天挂在嘴边还嫌不够,恨不得写在脸上,纹在胸前。

    “他是现任至高阴阳师——太白,萧锦侃的徒弟。”

    刘睿影说道。

    想了想,还是决定如实相告。邓鹏飞毕竟不是外人,再者华浓的身份若是脱离了师承关系,刘睿影也着实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总不能说他是个山中的野小子,剑很快吧?有了萧锦侃,这位至高阴阳的在一旁帮衬,就算日后回了中都,却是谁也不会对华浓有所轻视。依邓家在中都城中的势力,提前知道了华浓的身份,对他日后在中都城内的走动、发展也是极好的。

    “原来是萧大师的高徒!失敬失敬……”

    邓鹏飞和毕翔宇连忙对着华浓躬身行礼说道,他们一开始只觉得华浓应当是刘睿影的随从,但也看得出他决计不是中都查缉司众人。

    这还是头一回有人对华浓如此前辈客气,弄得他很不习惯,顿时不知所措的看向刘睿影。但刘睿影却是有心让他磨砺一番,将头转了过去,忽略了他的目光。华浓无奈之下,只得胡乱的摇了摇手,说了几声不用,不用。

    “刘省旗竟是还与萧大师熟识,这还真是意想不到……果然人中龙凤结交的也是人中龙凤!”

    邓鹏飞说道。

    “萧锦侃以前也是我中都查缉司中人,后来却是因为些原因离开了。这次我奉命寻常西北两座王域,途中遇到点事情却是需要打博古楼中调查,没想到时隔几年,竟是在博古楼中与他重逢。我还只是个中都查缉司的小吏,而他已经是至高阴阳师——太白!”

    刘睿影说的很是感慨。

    不过他的心里这是却在惦记着另一件事,或者说另一个人。

    可这会儿一细看,刘睿影心中却是咯噔一下!一个名字卡在喉咙里呼之欲出,但双唇开合几次,却就是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