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和没有道理。总是这么稀里糊涂的,就睁开了眼睛,而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算是将这仪式高义段落。

    这是一种极为自私的行为。

    没有选择,所以自私。

    但刘睿影却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

    他从来不了解院墙外面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只是在偶尔出去的时候觉得有些拥挤。那些人说话的声音都比查缉司中人嗓门大,脚底下步子也要匆忙不少,让刘睿影有些不太习惯。

    久而久之,便也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安安心心的待在查缉司中,做上官吩咐下来的事情。

    掌司卫启林所在的房子,应当是查缉司中最为阔气的。刘睿影也无数次路过这里,但却没有想到明日竟是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走进去,和掌司大人面对面的说话。

    他曾经和老马倌估算,中的股查缉司内见过掌司卫启林的人应当不超过二十个。平日里最多也就是各省的省巡们,至于老马倌有幸见过几次是因为他在中都查缉司内的日子太久,太长。一个人若是对一件事情坚持不懈,那即便是再没有天赋,运气再差,也会有奇迹发生的。做事是这样,等人也是这个道理。

    楼前有个空旷的园子,完全敞开,没有封闭。园子中央有个一百丈的高塔。塔顶凌空,装饰的金剑和银箭仿佛垂在云端。这是为了用来存放在外牺牲的查缉司中人的遗骸所造,很多尸骨无存的人,前去收尸的同袍便会抓一把那里的土带回来,撒入园中。

    因此这园子里的泥土,却是各式各样都有,呈现出不同的颜色和软硬干湿。

    有幸进过掌司楼内的人说,大厅里摆着一尊架辇的雕像。是查缉司成立后,擎中王刘景浩故送来的。辇上两人,一人是掌司卫启林,一人便是擎中王刘景浩自己。

    过了大厅之后,周边的周边屋宇环绕房间相在。枝条轻轻拂过门户,花蕊长满庭院。每逢节日或庆典之时,都会陈设歌女乐师。嘹亮妙音传出,与那曼妙的长袖轻挥相结合,再配上丝竹管弦之声,让人哪里还记得这里是中都查缉司内?

    掌司楼后有六百多间屋子,都是供给刘睿影这般的省旗居住所用。不同的是,这些屋子墙壁连绵,门户相同,说是为了方便照应,其实是为了互相监视。不得不说,他心省想出的这个点子在阴损的同时也着实精妙。好在每一屋门口都有个小院,种的珍木香草不能尽数。还摆放着许多牛筋狗骨的器物,平添了几分血性与苍凉。

    走着走着,刘睿影却是回到了中都查缉司的门口。

    想了想,今夜也不会再有什么事情,何况他现在是省旗,享有时刻进出查缉司的自由。只要他还在中都城里,那无论是在哪个犄角旮旯,查缉司中人都找得到他。

    “刘省旗要出去?”

    值守之人问道,却已不是先前那位。

    查缉司中值守的岗位,一个时辰换一班。就是为了让他们时刻都有最好的精神状态来应对突发的情况。若是同样的事情做的太久,人难免疲惫,万一出了什么事端,不能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对于查缉司来说时很可怕的事情。

    “嗯,出去!”

    刘睿影点头说道。

    值守之人痛快的给刘睿影打开门,又默默的目送了一阵,这才讲门关上。

    天色已晚,整个中都城中华灯初上。

    此时却是市肆上人最多,最热闹的时候。

    散工丈夫带着妻儿,在街头买点杂货,吃些小炒。喝花酒的人早已摩拳擦掌,互相放着狠话,望眼欲穿迫不及待的等着自己点的姑娘快些出现。

    查缉司的大门一开,立马吸引来了不少目光。

    路过的人们不能的朝后退了退,让出了一条道路,供刘睿影通过。

    他对着众人点了点头,当做致谢,随后迈开步子,朝着祥腾客栈走去。

    刘睿影进了客栈,却才发现今夜有些许不同。

    客栈内竟空无一人,且不说住店人,就连平常抬眼就可瞧见的店小二,也没了踪影,只有冰凉的桌椅板凳,偌大灰暗的墙面,还有中间桌上一只即将燃烬的残烛。

    斑斓丑陋的蜡油顺着踏在蜡坑里的一节短烛心往下攀爬,边侵蚀着烛身,边滴在桌上。

    刘睿影走过去,坐在那蜡烛前面,望着那缓慢滴下的烛油,虚晃的烛光将他凝聚的视线分散成光斑,连带着他的精神一起变得空洞。

    嘎吱——

    极其轻微的,似是重物压在陈旧地板上,正在挪动的声音从烛火照不到的地方传来。

    他心神迅速凝聚,抬头一看,却又被震散。

    站在对面黑色的影子里的,是一片素白,素白之上再细看,似有晶莹细碎的光点在闪烁。

    无烛火,哪来的光?

    那光明亮的把周围的黑影都驱散了半寸。

    那里站着的一片素白,好似是一个人形。

    刘睿影起身查看,却没有半点警惕之心,不知怎的他看到那身影,心甚至比往常还要松。

    多天紧绷的感觉在那一眼中释放出来。

    他走进,深色的瞳里逐渐将那素白映入,浮现出一张熟悉的脸庞。

    刘睿影紧抿的嘴角不自觉的舒缓下来,又上扬。

    “你怎么站在这里?”

    对面是穿着一身白色罗裙的赵茗茗,她的肩上还披了件同样颜色的斗篷,将她玲珑的身形包裹起来。

    赵茗茗嘴角是同样的弧度,她莹白的玉指在身前交叠,身上一贯的清冷。

    “在等你啊。”

    赵茗茗用手解下斗篷,漫不经心的说出了这四个字,却是让站着的刘睿影僵直了片刻,甚至赵茗茗已经坐了下去,他还是木呆呆的在那里站着。

    看到他像个木头一样的站着,赵茗茗忍不住捂嘴轻笑道:

    “你是打算站在那里说话?”

    “啊,不是,我,我。”

    刘睿影思索了半天,嘴也似乎跟不上脑子的运转了,一个人支支吾吾,这一句话不说还好,说出来更是让赵茗茗的轻笑变成了哈哈大笑。

    在赵茗茗如玲的笑声中,刘睿影黑着脸,憋着一股闷火,坐在她的对面。

    脸颊似火烧一样热,难不成是生病了?

    刘睿影自顾自的摸上脸颊,还迷茫的抬眼看着赵茗茗,嘟囔道:

    “外头风太大了,我怕是要感染风寒了,头疼脑热的。”

    暗淡的烛光下,赵茗茗的美眸弯成了月牙。

    “是,所以我才拿了个斗篷。”

    她应着刘睿影的话,又将方才解下的斗篷展开,在刘睿影还在捂着脸疑惑自己为何发热的时候,盖在了他的身上。

    刘睿影耳旁斗篷领子透出的馨香散发而出,将他所能呼吸道的范围之内,都包围了个遍。

    斗篷很轻,不过薄薄三层纱,却压的刘睿影喘不过气来,他头一次觉得,衣服是这样沉重的东西。

    他半低着头,盯着桌上的烛油,双手紧捂着脸颊,一动不动。

    他在看那烛油,明明那大块透白的烛油就在有限的视野之中,却好似跑了出去,他越想看那烛油,脑子里越浮现的是另一幅画面。